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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章 神一般的隊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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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降臨,華燈初上。

玄滿懷希望地一路跑到了錢家,鬥笠上積了好幾塊來不及抖落的厚雪,滿心希望地趁著夜色翻進了錢家裏院,滿懷希望的推開了錢溫的房門,本來捂著胳膊準備裝可憐的,卻看見錢溫抱著個嬰兒,身邊站著一個玄所不認識的男人——

一時間心碎到差點倒地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我的分割線應該再長一些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似乎是在做夢,似乎不在做夢,意識迷離間朦朦朧朧度過的透著蟲鳴的夜晚,錢溫分不清那到底是現實還是虛幻。

——他覺得那是真的,因為那種難以言說的感覺還是第一次體會到;但他又覺得那是假的,畢竟長孫宵玄已經死了,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死而覆生的事情,更何況第二天快中午醒來時,身邊空空蕩蕩的,一個人都沒有......

——意外地覺得神清氣爽,雖然頭疼的仿佛宿醉一般,但深吸一口氣,竟莫名有種通透的感覺,於是心情大好,本來想“蹭”地一下從床上蹦起來的,但卻因為一陣疼痛而又跌了回去......

昨天晚上確實有人來過!是誰?是長孫宵玄嗎?不!他死了......他死了!那又是誰?是誰?!

霎時間,懊悔、慌張、憎惡、仇恨,種種心情浮現在錢溫心頭,壓得他心臟緊縮,幾乎喘不過氣來,猛一擡頭,不經意間瞟到了桌子上那個盛著今年早熟楊梅的盤子,和盤子旁邊,那被啃了一半就丟在一邊的楊梅......

他還記得以前在巴蜀的時候,長孫宵玄就常常跑來蹭他的楊梅吃,每次都嫌酸,啃上半個就扔在桌子上任它腐爛,但是下一次又死性不改地趴過來偷吃......

錢溫想起長孫宵玄,想到這回事,嘴角不經意間泛起了笑意。

或許,長孫宵玄真的起死回生,又回到他身邊了呢?以前沒有過的事情,以後或是現在總得有個人開創先例,或許這個人就是長孫宵玄吧,沒什麽不可能——畢竟在錢溫心中,他是無所不能的。

也許,他現在只不過是被姐姐錢媛揪出了房間,劈頭蓋臉地一頓數落。

錢溫想起他見到錢媛時的那副慫樣,又不由自主地笑了。

“姐姐,長孫大哥昨天晚上是不是來過?”

“嗯對。”錢媛一邊悶著頭吃飯,一邊淡定地回答著,不知怎麽回事,她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。

“是嗎?你把他關在哪了?”錢溫用筷子隨意地撥弄著碗中的米飯,一邊強忍著臉上和語氣中難以抑制的甜蜜笑意。

“啊?他不是在你那兒嗎?”

——錢媛瞪大了眼睛註視著錢溫,錢溫詫異地註視著錢媛,忽然,姐姐“啪”地一把將筷子拍在了桌子上,氣呼呼的站起來,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在房間裏踱來踱去,時不時焦躁地揪揪頭發,口中喃喃道:“那狗娘養的東西!老子就該把他掐死!”弟弟在一旁正襟危坐著,撫摸著自己後頸上的標記,盯著一碗米飯,心口涼的像吹了穿堂風的橋洞,哆哆嗦嗦的要引人流淚......

之後,錢家就跟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,繼續挑選著賢婿,來提親的人也跟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,無視了包裹著竹林青澀芬芳的桂花香,還是一樣的殷勤,畢竟Omega稀有,更何況錢家是個大佬,大部分的alpha還是願意委屈委屈一時的痛快,以圖長遠的發展。

從那之後,錢溫似乎變乖了,無論遇上什麽事,都是木木地說自己聽父母的,錢爸爸錢媽媽看他可憐,笑呵呵地說:“沒事孩子,你自己開心就好,實在不行就讓你姐把他抓回來。”——雖然正史中並沒有記載,但是這個時候,長孫宵玄死而覆生,發動政變,輔佐新帝上臺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大江南北,誰都知道那個藍色頭發的男人如今是皇上身邊的寵臣,手握兵權,大有一手遮天的氣勢,連王婆那個老娘子都對自己當年攆他出茶館的行徑感到深深的後悔。

“爹、娘,沒事的,孩兒心裏已經沒有他了。”

錢溫乖得出奇,坐在屏風後面聽前來提親的人跟自己老爹誇誇其談,然後又被老爹以一副懷疑的態度委婉地懟到說不出話,連帶來的禮物都沒來得及展示,就被“請”出了家門。他雖然也瞧不上那alpha,但心中也對父親的刁難有些疑惑——難道真的看不上嗎?那件事都已經過了兩個月了,怎麽可能沒有一個稍微看的過眼的alpha呢?

父親明明是很隨和的,剛從巴蜀回來的那陣子,他就已經跟父母提過了玄打算來提親的事情,錢爸爸還說:“這孩子挺好的,性格很好、勤勉能幹,而且有禮有節,看起來也不傻,模樣也不差。”明明應該有點“情人眼裏出西施”的效應,但是錢溫自己都不知道長孫宵玄除了“模樣不差”以外,到底沾上哪一個的邊兒了.......

錢溫想起他那副傻樣,想起他二十多歲還自稱18歲的時候,又不由得笑了起來,甚至微微笑出了聲,那提親的人還以為自己博得了好感,神采飛揚地大肆表現了起來,沒過多久就被攆了出去。

不過,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,他和玄之間的那些事情,也就是想起來還能笑笑罷了。

往事應當如同過眼雲煙一般。

天漸漸熱了起來,中午悶熱異常,再堅毅的志士,在這種天氣下也只想找塊涼快的地方睡個午覺。就是這樣的一個中午,錢溫正在午休,恍恍惚惚間夢過了許多年,夢見他和玄成婚很久了,開了個小醫館,正在給一個beta農婦診脈,那婦人氣血極好,往來流利,如盤走珠,但卻食欲減退,甚至常常嘔吐不止,那婦人還以為自己得了什麽病,急切地問道:“醫生,我這是什麽病呀?”

錢溫就笑瞇瞇地回答:“你有喜了!......我也是。”他轉頭,朝著玄補上了後面這一句。

於是,夢中婦人和玄不約而同地楞在了原地,錢溫也隨之驚醒了——順手自己搭了自己的脈,往來流利,如盤走珠......但卻食欲減退,甚至常常嘔吐不止!——他本以為這是天氣太熱的緣故......

又過了幾天,錢爸爸和錢媽媽到鄉下去看老舅舅去了,說他一個人不容易,一個老漢這麽熱的天還又要種地又要餵豬,於情於理都應該出串串門嘮嘮家常。錢媛就趁著這個機會再金陵城搭了個擂臺,放出狠話說,不管是誰,只要打敗了她,就能娶錢家二公子回家,一時間幾乎點燃了所有曾被錢爸爸數次攆出錢家的提親者。

比武當天,錢溫穿著一身婚裝坐在擂臺一邊的看臺上,錢媛一身黑底紅紋的裋褐站在擂臺中央,擂臺兩邊站著兩排家丁,人手拿著一樣兵器,湊齊了十八般武藝,擂臺下圍滿了不知情或是知情的吃瓜群眾,會武功或者不會武功的提親人,帶著他們會武功或是不會武功的家丁,將整整幾條街圍了個水洩不通。

至於為什麽這麽舉辦這麽草率的招親大會?其實還是因為玄那個渣男——

——幾天前——

家丁抓了個膽敢來錢家偷盜的蟊賊,錢媛將他摁在偏院,一拳一腳收拾得正酣暢淋漓,蟊賊哭訴著,說自己不過是個被大水淹了家鄉的難民,實在走投無路了,仗著自己年少時練過幾年武功,才大著膽子來大人府上偷竊,錢姑娘大人大量呀!放過小的吧!

“錢姑娘個屁!勞資也是能讓你這麽叫的!?”

“啊!啊!啊!老爺!老爺!錢老爺!”

“叫我爹幹甚!我看你是活膩了!”錢媛不做理會,繼續折磨著蟊賊,他的哭嚎越發淒厲,一陣一陣的慘叫中透著絕望。

“姐......”

錢媛打得正起勁呢,忽然聽見背後有人叫自己。

“啊?錢溫啊,怎麽了,是不是這蟊賊吵著你睡覺了?我這就把他的嘴堵起來。”

“不是......是我有事要說,姐姐能來我房間嗎?”

錢媛皺著眉,目光冷厲而迅速地從錢溫身上掃過,臉上的表情剛柔和起來,又轉過頭惡狠狠地對那蟊賊說道:“小賊!你這廝不思悔改!怕是活膩了!”

“大人!大人!小人沒有啊!”蟊賊一邊哭著辯解道,連滾帶爬地撲過來趴在錢媛腳下。

“混賬!虧你還習了幾年武!竟這般沒骨氣!”錢媛毫不留情,一腳將他踢開,“我瞧著你是要從頭學起了!從今天起,跟著王大狗子打雜!大家看不上的活都由你幹!大家練功的時候你也不準偷懶!要還敢偷東西......當心你的小命!”

錢媛頭也不回地往裏院走去,背後跟著個小心翼翼地邁著小碎步的錢溫,再往後,偏院裏留了個一臉懵13的王大狗子和把頭磕的“咚咚”響的蟊賊:“謝大人不殺之恩!”

回屋的路上一片靜謐,蟲子不知是嫌冷還是嫌熱,全都噤了聲,錢溫走著走著忽然停下了腳步,伴著幽幽的夜色,輕聲說道:“姐,我有了......”聲音微微的,帶著顫抖。

“你有?你有什麽了?”錢媛轉過身,一副懵13的樣子看著錢溫,毫不忌諱地大嗓門說著話,一點都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。但看著錢溫扭扭捏捏、低著頭一副愧疚的小樣子,她就明白了一切。

錢媛緩緩地、輕輕地慢步走來,滿心柔和,滿臉溫柔,手差點就要放到錢溫的肚子上了,但卻在最後一寸連忙收了回去,轉身走到了暗處:“過幾日爹娘要到鄉下探親,我打算私自給你辦個比武招親,要是有人能打贏我,你就把孩子做掉,安心嫁人去。”

說罷轉身離去。

如今,錢溫坐在一旁的看臺上,心中糾纏的很,本來是下定決心把玄放到過去的,但是摸摸肚子,還是不忍心對他的孩子下手。他也深知像錢媛這樣的高手基本無敵,或勝或敗如今都不過是她的一念之間......現在這孩子的生死就全抓在他大姑的手中了,錢溫也不知道自己應當如何期盼——做掉孩子安心嫁人,他不忍心;但若是一個人將他撫養長大,又是平添相思之苦。

錢溫已經能想象到他與長孫宵玄極其相似的模樣了。

——無論怎樣,都是心如刀絞啊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生子預警!生子預警!生子預警!

PS:我們這周居然是雙休誒!我心情好了可能會雙更!不過不知道有沒有讀者在看啊.....蛤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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